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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一切如常,就是早上看到的样子,没什麽变化。
“我们往哪儿走?”海乘问。
“不知道,先随便转转吧。”银天两手插兜,随意找了个方向就走了过去。
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,有一瞬间海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片黑暗,面前这个捉摸不定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时後又会突然反水,一刀把自己给抹了。
他们走到监狱的长廊上,这条路很长很长,一眼看过去几乎望不到尽头,这跟这栋建筑物的外观模型似乎不太匹配。
“你觉不觉得,我们很像待在某人的梦里?”银天背对着他,突然开口道。
海乘看着他,默然不语。
的确,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符合逻辑,不合理的天气反应、没有生物迹象的狱卒,内部构造和外观相差甚远的建筑,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,给人一种虚幻不实的诡异气氛。
“那这个人应该过得挺悲惨的。”海乘说。
“我也这麽觉得,”银天笑了笑,两人继续往前走,银天看了看天花板,忽然又道:
“——你说,什麽是地狱?”
海乘不知道他问这话什麽意思,便没有回答,银天似乎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,自顾自的说下去:
“所谓地狱…是被熊熊燃烧的业火焚烧灵魂呢,还是被关在十八层地狱受皮肉之刑?又或是经过重重审判之後把你打入永不见底的深渊里?”他顿了顿,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说:“其实都不是,真正的地狱——应该是在这里,人的思想、情感被困住的地方,就叫做地狱。所以,人死了之後,都是要下地狱的,不管是好人坏人都一样。”
海乘看着银天,似乎在思考他的话里的意思。
“所以按你的意思,没有道德和情感的人反而上得了天堂?”
银天笑了起来。
“如果一个人因为道德败坏,给别人制造了许多麻烦,成为了别人的恶梦,那这样算不算是一种地狱?”他说,“我觉得他会被困在别人的恶梦里,直到这个梦彻底被消灭为止。”
“……想法很好,”海乘说,“不过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。”
银天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,同一时间枪声响起,黑暗中爆发出短暂的火花,海乘瞳孔剧缩,弯腰压身躲了过去。
“咻——!”一声,子弹倏地在身後炸开!理石地面被炸出一道深深凹痕,尖锐的碎片四散喷出,海乘贴着地面翻了一圈,紧接着靠着墙站了起来。
海乘眉头拧了起来,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。
叩、叩、叩…
只见黑压压的长廊中传来规律的脚步声,那声音的主人像是穿着一双皮鞋,落在地上,笨重而响亮。
“让我瞧瞧…是谁这麽晚了还没睡呀…”
说话的声音是个男人,从嗓音可以辨别出来此人非常胖,近来过得很舒坦,话语中没有任何压抑的味道。
果不其然,走出来是个肥壮的胖子,他穿着一身纯黑西装,那身形极度高大,跟正常人简直不能比。
“你不是也还没睡?”银天看着他,微微笑着,面容平和地将视线落在那大的出奇的肚腩上,“莫非是…吃太饱了睡不着?”
那胖子听了咯咯笑了起来:“是啊,近来可是吃的太饱啦,好多不爱睡觉的小兔子到处乱跑,所以我就只能把他们给吃了。”
“那真是太可爱了,”银天像平常人在聊天一样微笑着说,“这位先生尊姓大名?”
“哈哈哈哈哈,我叫马尔斯,是这座监狱的典狱长,你们可以叫我马先生,或是马尔斯先生。”
“马先生,”银天舔了舔嘴唇,“我有点喜欢你的枪,可以把它让给我吗?”
马尔斯哈哈大笑,说道:“当然可以,”他摊开手里的枪,对着银天,说:“来拿吧,小兔子。”
刹那间银天脚底一蹬!猛地发力暴起,短短不到千分之一秒内就来到了胖子面前,手里的银刀斩落!将那胖子的头颅生生劈开!刀身直没入脑壳深处,丑陋肥胖的面容往两旁裂开,被从中流出的鲜血和脑浆覆盖,那样子有点像颇开的岩浆巧克力球——如果以海乘的视角来看的话。
臃肿笨重的身躯往後仰倒,“砰”!地一声,那瞬间感觉地板都微微颤了颤,海乘看着银天轻巧落地,背後的冷汗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这样的功夫,到底是怎麽达到的,他在充满杀手的世界中打滚了十几年,估计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。
一个整天泡在办公室里的…海乘看了一眼银天,说小白脸好像不是太合适,但他又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。
“喂,”银天弯腰捡起手枪,反手朝海乘扔了过去,海乘抬手“啪!”地接住了。
“给你了,”银天说着,低头又去翻胖子的口袋。
海乘看着他,终於忍不住开了口:
“你明明自己就能应付,为什麽还要叫上我?”
银天回头看了看他:“我没叫你,我叫的是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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